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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鹞回到寺庙,寺庙里的桃树已经枯萎,就仿佛她们之间一样,再也不能恢复如初。
她看着桃树怔愣出神。
以前顾溟渊就是站在这树下,离经叛道的对她说:“小尼姑我喜欢你,很喜欢很喜欢你!”
可她只能仓惶的压下心里的悸动。
从始至终,都没有像顾溟渊那样的勇气。
她心不在焉的回到禅房。
禅房的每一处,都充斥着顾溟渊的身影。
昭鹞茫然的看着佛经里藏着的那束已经干涸的桃树,眼里一阵波涛汹涌。
那用来抄录佛经的纸上,写满了顾溟渊的名字。
昭鹞呼吸一滞——她的心早就不是身在佛门中了。
清晨,露水未干。
住持就把她叫了过去。
昭鹞跪坐在她对面的那处蒲团上:“师父。”
住持停下转动佛珠的手,只是说:“徒儿,那九皇子早已离开了。”
昭鹞虽有疑惑,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:“徒儿知道。”
住持接着道:“你给我念念佛法,为师好久不曾考你了。”4
昭鹞转动着手里的那串崭新的佛珠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,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住持出声打断:“错了。”
昭鹞急忙磕头道歉:“师父,徒儿知错。”
住持却是轻笑了一声:“你啊,其实没有错,错就错在你不相信自己,你不知道自己读了什么,昭鹞,你心不在此。”
昭鹞僵在原地,紧抿唇瓣。
“去吧,遵循你的内心,去做你想做的事,不要让自己后悔。”
昭鹞跪下来,半响才沙哑着嗓音开口:“徒儿……谢过师父……”
顾溟渊来到西郊佛堂依然是两天后了。
此处偏远,人烟稀少,去镇上或许都要行走半日。
可是他却很喜欢这里。
顾溟渊跪坐在佛堂前,像昭鹞那样,双目合十,轻声念着佛经。
当脑海中被这些包围时,他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。
原来这就是昭鹞的内心世界,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对事物的感知。
对他的感知。
“是喜是悲,皆需淡忘,是得是失终需释怀。”
“耳不闻人之非,目不视……不视……”
顾溟渊轻叹一声,正想要翻看经书时,门外传来一阵足尖轻踏的声音。
还没来得及回头,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:“目不视人之断,口不言人之过。”
顾溟渊瞪大了双眼,不可置信的回过头。
只见昭鹞一身白衣站在门前,眉间鲜红似血
只不过原本整齐的白衣有些许松散,看出来她的风尘仆仆。
顾溟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,直到昭鹞跪在他身边,身上的檀木香铺天盖地的闯入他的鼻中,才意识到这不是梦。
随即脸色平淡了下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昭鹞把怀里的桃花酥掏出来,似乎是笑了笑:“贫尼……听闻京城老铺子出了桃花酥,特意想要带给九皇子尝尝。”
顾溟渊手指一顿,却是淡然开口:“桃花酥虽好,可是错过了时节,我现在已经不想吃了,昭鹞女师父请你离开此处,以后不要来了。”
前尘往事他已经决定慢慢的放下,不想再这么累了。
说着便不再看她,和她以前那样坐在蒲团上,双手合十。
昭鹞提着桃花酥的手一僵,心里划过一抹痛楚。
终究是她来晚了,错过了桃花时节,也错过了他。